蔡伟德等：美元开始受威胁，马斯克买比特币是因为负利率

1 简介

银行业转型一直是金融界的热门话题，2019年6月以来这个话题更加火热。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美联储、欧洲央行多次就此展开讨论过去两年，而英国央行从 2015 年开始，至今已有 6 年，都是因为央行数字货币 (CBDC) 的出现而引发的银行重组讨论 在一份重要报告中“ 2019年7月，IMF认为，在数字货币时代，商业银行可能四面楚歌，陷入绝境。 美联储学者认为，该报告是一项意义深远的重要成果。

与此同时，普林斯顿大学还提出了“数字货币区”（Digital Currency Areas，DCA）理论，表明商业银行需要变革。 这份报告影响更大。 事实上，它可能是迄今为止最重要的数字货币研究报告，因为它涉及到方方面面。 并且这份报告还提出，世界不再以银行为中心，而是以数字货币平台为中心，这将改变银行体系。 而这一理论深刻影响了美国新型货币战争的布局。

但仍有很多机构，包括英国央行在内，不愿意因为 CBDC 而改变银行结构。 中国人民银行和欧洲央行等其他银行坚称，目前的银行业结构不能改变。

此外，一些学者也非常反对这些新观点。 例如，2019年9月，笔者参加了在伦敦金融城举办的SIBOS会议，会见了美国银行的代表。 他也坚决不同意学者们的观点。

但在2020年年中，美联储的一份报告称美元贬值对比特币对影响，如果央行要推动CBDC，商业银行必须转型。 美国货币监理署（OCC）的代理主计长开始了一系列银行改革，准备分拆银行。 甚至在 2021 年 1 月 4 日，还批准了美国银行使用区块链和稳定币这一新技术，使得这一研究课题的热潮再创新高。

在本系列的第三篇文章中，我们分析了美国货币监理署首席科学家的一些观点。 他的主要观点是基于稳定币的银行是可行的，银行可以拆分。

本文讨论前美国货币监理署署长布赖恩·布鲁克斯对银行分拆的看法。 原文为《How Unboundling and Decentralization are Reshaping Banking and Financial Services》（How Unboundling and Decentralization are Reshaping Banking and Financial Services）发表于2020年国际银行家（International Banker）[16]，当时还在美国财政部Department，所以这篇文章代表了当时美国财政部的官方立场。 由于他在2021年1月卸任，他不再代表美国财政部，现在这篇文章只能代表他个人对美国银行未来走势的分析。

这篇文章的一个重点是分拆银行对整个金融业是有利的，他拿出数据来说明。 近年来，金融科技公司（衍生公司）比银行盈利。 因此，他认为，拥抱银行改革才是正道。

这与2019年6月全球很多银行的想法恰恰相反，当时很多银行认为Facebook稳定币的出现会倒逼银行转型，银行会受到很大的冲击。 这是IMF 2019年7月报告中提到的重要观点。 布鲁克斯的观点是，这项改革其实对银行有利，但银行需要懂得转型，不愿意转型或不知道转型的银行只能等着被市场淘汰。

商业银行要改革，这是大家的共识。 问题是，改革的方向是什么？ 如何改变？ 前美国财政部官员布鲁克斯指出（见第 2 节）改革应该是积极的（而不是痛苦的），第 3 节提供了我们的分析。 对于关心商业银行如何转型的人来说，布鲁克斯这里的观点将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布鲁克斯还提到，区块链将给世界带来重大变化，世界上每一个国家都会受到影响。 无论哪个国家，只要不改革，就等着其他国家蚕食自己的金融版图。 此外，他还提到，改革不会仅限于稳定币和支付，还会影响银行、股票、贷款等方方面面。

2.拆分银行，分散经营

美国财政部认为，银行体系是缓解本国经济压力的一剂良药。 当国家有困难时，银行会提供援助和刺激。 鉴于美国多年的经济扩张，许多人预计传统银行的财务状况也会同样强劲。 不幸的是，这不是正确的观点。 美国各种规模的银行的 1 年期和 3 年期回报率均为负值，而 5 年期回报率几乎持平（见图 1）。 与此同时，专注于银行支付、工资、资本市场和核心技术、信息服务等各方面的公司的回报在3年和5年内分别增长了50%、80%和160%（再次，参见图 1)。 他产生了以下数据：

图1 金融机构过往盈利情况

部分原因是长期接近于零的利率压缩了息差，收窄了净息差，降低了传统银行高利贷业务的盈利能力。 另一个因素是，初创企业专注于在没有遗留基础设施成本负担的情况下发展和运营。 更根本的驱动力是重塑银行业和金融业：分拆和去中心化的联合力量。

2.1. 银行分拆：从百货店模式向精品店模式转型

在他看来，在过去的50年里，银行已经演变为提供金融服务的百货公司。 百货商店解决运输和物流效率低下的问题，并提供便利、奇特的商品和更优惠的价格。 最重要的是，它们节省了时间。 然而，由于互联网的出现，这类大卖场的经营方式发生了重大变化。 1998 年，几乎在一夜之间，互联网使消费者足不出户即可购买来自世界各地的产品。 与此同时，消费者越来越期待个性化的购物体验。 越来越多的消费者转向精品店和专卖店，因为科技让购物变得更容易，人们更喜欢在精品店和专卖店购物而不是百货商店。

银行业正在发生同样的演变。 20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在美国法律趋同、因应变化的原则前提下，银行扩大了所提供的产品和服务种类。 它奏效了一段时间，但就在竞争对手和消费者偏好削弱了百货公司的主导地位时，该银行开始步履蹒跚。 今天，银行服务正在分散，许多服务正在被其他机构取代。 随着消费者对自己的钱有更多的控制权，技术消除了变革的障碍。

金融科技公司是这一演变的重要组成部分（见图 2）。 通过关注银行业的不同问题，金融科技公司正在提供现有机构无法提供的价值，并瞄准那些可能被主流金融公司忽视的消费者。 因此，消费者对金融服务的选择是基于质量、便利性，甚至是社会道德。 他们正在以他们的父辈无法做到的方式有效地“购买”金融服务。

图 2 将银行拆分为不同的公司

2.2. 美国金融业变了

在 2008 年金融危机之前，银行在美国提供大部分消费贷款和几乎所有付款，但到 2018 年，银行在个人贷款中的份额下降到 28%，而金融科技的份额上升到 38%。 同样，包括 Square、PayPal 和 Stripe 在内的 12 家金融科技独角兽公司已经占领了以前由国家银行主导的支付业务的一个庞大且不断增长的部分。 消费者用脚投票，投资者用钱投票，这使得向非捆绑式商业模式的转变不可避免。

这种演变显示出改善金融服务范围和质量的希望，为消费者创造更多选择，并允许他们组合适合他们生活方式的产品和服务，他们可以随着生活的变化进行调整。 作为监管机构，我们的部分职责是鼓励创新并建立一个包含（而不是抵制）这些变化的监管框架。

2.3. 去中心化运营：普遍、实时的金融服务

重塑银行业的第二股力量是去中心化。 这个变化是一个重大的结构性变化（原文是tectonic in scale，直译是“地壳的尺度”，意思是这是一场影响全世界的改革）。 在分布式账本技术 (DLT) 的支持下，区块链之于金融系统就像互联网之于图书馆。 权力下放是金融服务的去中介化，包括：

想象一下由技术本身提供的银行服务，而不是需要第三方“执行”指令来支付支票、借记一个账户并贷记另一个账户。 这将控制权掌握在进行交易的人手中，可能会进一步影响到没有银行账户的人。

权力下放对消费者也有实实在在的好处，可以成为消除不平等的有效武器。 实时支付的去中心化提供可以使透支费用消失，因为资金以光速在客户和供应商之间流动，而不是延迟支付。 发薪日贷款的需求减少，因为领取和兑现薪水之间的延迟消失了。 使用这些服务的少数族裔和服务不足的消费者往往会受益。

它还可以提高银行流程的效率并显着降低成本。 例如，目前一些公司完全基于区块链进行抵押贷款，可以将每笔贷款的成本降低一到两个百分点，让更多的人拥有自己的房子。

他还认为，加密货币已成为许多国家的主流，大约 6000 万美国人已经拥有某种形式的加密货币。 超过三分之一的大型机构投资者持有加密资产。 加密货币的总市值接近 3500 亿美元。 大型托管银行——State Street、Goldman Sachs、JPMorgan Chase——持有数十亿美元的存款支持加密资产。 银行正在探索自己的区块链系统来支持后台运营。 Visa 和摩根大通正在试验稳定币。

所有这些活动都是在缺乏监管透明度的情况下进行的。 联邦政府和一些国际上存在反洗钱指南，但在美国，数字货币一般由国家监管，这意味着如果一家公司不是银行，而是从事基于区块链的数字货币或数字货币金融服务，它必须经过 50 个州政府错综复杂的许可和监管制度。 （备注：这是布鲁克斯在OCC任职期间一直坚持的一个理念：美国财政部之所以需要给金融科技公司“国家支付”牌照，否则每家金融科技公司都必须申请一个州license in every state. 如果有美国财政部颁发的牌照，它可以在每个州经营。）

还有一些必须解决的监管问题。 需要考虑了解您的客户 (KYC) 和其他客户尽职调查要求。 必须考虑遵守限制性国际外汇法。 对于分布式产品和服务的客户，必须满足简单的披露和透明度问题。 幸运的是，这些是执行的挑战，而不是创造的挑战。

2.4. OCC对分裂和去中心化的回应

美国财政部支持这项银行业改革，为涉及银行业各个方面的公司提供申请国家特许权的选择权，这样它们就可以在全面的监管框架下在全国范围内开展业务，就像现有银行一样。 它还意味着支持专注于银行业某些方面的银行业务模式。 允许狭窄的商业模式并不意味着这些公司将受到较少的监管。 这意味着这些活动将面临与现有银行开展的类似活动相同的严格监管。 统一监督公平竞争。

2.5. 这次改革不是历史性的创新，但以前是这样的

OCC 不认为这些是历史性的创新，因为它们以前就存在过。 只有存款才能定义“银行”的想法以历史标准来看是创新的，因为以前不是这样的（注：过去几年美国OCC和地方政府一直在打官司，地方政府赢了法院之所以提起诉讼，是因为美国法律规定银行必须有存款业务，布鲁克斯认为，这是一种跟不上时代的陈旧思维，可惜法律没有跟上时代的步伐。次。）。 1407年，意大利第一家特许银行热那亚特许银行不接受存款。 荷兰阿姆斯特丹著名的威塞尔银行成立于 1609 年，在其运营的第一个世纪里既不接受存款也不发放贷款。 1863 年在美国建立的现代银行体系首先是一种通过支持支付、金融和商业来统一国家的手段。 快进到 20 世纪，信用卡银行主要通过证券化而不是存款进行融资，而未投保的信托银行促进了数十亿美元的支付并管理着数万亿美元的托管资产。

分拆后，银行可以将资源集中在自己的优势领域，更加专业化，做到精细化，集中力量突破，也就是集中力量在一点上。 而且，就像时尚圈一样，一件很时髦的穿搭其实是几百年前的复古裙子，而如今女性普遍穿的裤子，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惊世骇俗了。 在金融领域也是如此，所谓的新想法可能是非常传统的想法，而今天常见的流程在过去实际上是“创新”的。

2.6. 过时的法律阻碍创新，同时存在新问题

如果将银行业务视为一项活动，那么机构必须接受存款才能成为银行的论点在逻辑上是站不住脚的。 例如，支付是公认的银行活动。 然而，在过去十年中，这些活动中的大部分都转向了影子银行。 这项活动的性质没有改变。 是什么让专注于银行业务的公司不如专注于存款的公司更像银行？

此外，银行活动向影子银行的转变使监管机构无法获得他们过去拥有的全面风险图景。 十年前，OCC 审查员可以自信地回答有关支付和抵押贷款服务的系统性问题； 今天，他们的观点是支离破碎的。 加密货币也是如此。

2.7. OCC助力美国银行进入数字金融三部曲

在过去的一年里，OCC采取了三个步骤来帮助美国银行进入新的数字金融领域：

第三条 我们建议第三步是重政策，改变了美国的银行体系。

3. 我们的分析

3.1. 改变是为了利益

图1清楚地表明，金融科技公司比传统银行有更多的盈利机会，这已经是事实，而不是未来的趋势。 世界变了，市场发声了，银行分拆后可以在特殊领域赚钱。 这是来自OCC的重要信息，比以往更加重要！ 分拆银行是银行业的重要机遇，而不是普通人眼中的银行业危机。

银行不需要分拆，但市值不高； 但拆分后，市值大幅上涨。 银行业需要拥抱改革而不是从众。 美国银行稳定币的日交易量已经超过10亿美元。 这是在美国财政部尚未授权美国银行公开交易稳定币之前的数据。 现在美国银行可以公开交易稳定币，这个数字将大幅增加。

3.2. 向稳定币发行人授予银行牌照是一种新型的货币战争

布鲁克斯提到，美国银行为了让美元更具流动性，可以发行稳定币，这是一种新型的货币战争。 为了应对这场战争，他还允许金融科技公司拥有“全国支付”牌照，这样它们就可以在美国的每个州开展业务。 由于这是一场数字货币战争，时间不多了，我们不能等待各州批准金融科技公司的州许可申请。 如果许可证是由 OCC 颁发的，则一个许可证可以在每个州运行。 这两项的目的是以稳定货币的形式增加美元的流动性，完成合法程序的时间越短越好。

正如文章（3）中提到的，当 OCC 这样做时，美国的银行体系发生了变化。 IMF 2019 年 7 月《数字货币崛起》报告中的银行业转型和美国 OCC 的银行业转型都是银行业转型，但这里的阳光要多得多。 IMF以消极的形式描述了这种情况（银行被迫改革），而OCC在这里以美元保护战的态度和可以赚取巨额利润的观点进行讨论。

3.3. 马斯克之所以买比特币是因为负利率：新货币竞争的出现

2021年2月，特斯拉的马斯克披露了他大量购买比特币的原因，因为美元会出现负利率。 为了应对由此造成的资产贬值，他找到了比特币。 我们可以追溯这个推理：

因此，最近美国政府一直在出面保护美元。 2019 年 6 月，许多国家担心 Facebook 的稳定币会蚕食其他国家的法定货币。 这就是“数字货币替代现象”（Digital dollarization）。 IMF表示，Facebook稳定币的出现确实会取代数字外币。

但本节讨论的不是稳定币对法币的替代，而是数字代币对美元的替代，这是一个新现象。 以前这种现象只会发生在国家货币不好的地方，而这次却发生在国家货币是世界储备货币的时候！ 如果数字代币可以挑战美元，那么其他法定货币也将受到挑战。

这是IMF报告从未提及的现象美元贬值对比特币对影响，美联储主席也在2019年6月公开表示，这是不需要考虑的事情。 由于比特币对美元来说太小了，所以不会对美元产生任何影响。 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但在 2021 年，马斯克证明了这种现象是可能的。 目前的发展状况令人震惊：

2021年2月，美国多家媒体出现了“美国政府与比特币”（US Government vs. Bitcoin）的标题。 这意味着比特币这次影响了美元，美国之前使用的策略（比如SEC惩罚数字代币发行者、FATF实施旅行规则、准备监管个人钱包等）是好的。

3.4. 新的复杂的三国货币战争

我们在2020年11月的IMF报告分析中已经指出，新的货币战争不再是美国认为的二元竞争（法币、稳定币），而是三元竞争（法币、稳定币） ，数字令牌）。 当时（2020 年 11 月），数字代币取代美元的现象还没有出现，但现在，2021 年 2 月，这种现象已经开始出现。

历史上的三国时期，除了两国之间的战争（另一边在旁观），还有一段两国联手攻打第三国的历史，比如曹魏联合东吴攻打蜀汉; 或蜀汉和东吴联盟对抗曹魏（赤壁之战）。 如果历史可以借鉴，是否意味着未来法币可以与稳定币联合对抗数字代币？ 因为数字代币是影响世界上每一个国家的全球性“货币”，这不仅会影响美国，其他国家也会受到影响。 美国的数字货币是Facebook的Diem币，不是比特币。

如果可以，应该如何布局？ 美国财政部没有考虑到这一点，美联储可能也没有。 留给读者自己去思考。

参考

[1]. 蔡伟德、姜晓芳、王康明，美国银行业全面进入基于区块链的数字货币，2021.01.06

[2]. 蔡伟德、姜晓芳、王康明，银行和支付体制改革：新货币战争进入第二阶段，2021.01.12

[3]. 蔡维德等，互联网络：连接未来世界的方式[M]。 东方出版社, 2020

[4]. 蔡伟德等，互联网络：重新定义区块链，2020.04.28

[5]. 蔡伟德等，2020年10月IMF《跨境支付的数字货币：宏观金融影响》解读系列（共9篇）

[6]. 蔡伟德等，解读Libra 2.0：平台霸权——打赢新数字货币战争的决定性武器，2020.05.11

[7].

[8]. 蔡维德，监管科技新方向：网络化、嵌入式、实时混合、智能化、综合化，2020.10.09

[9]. 蔡伟德等，零售央行数字货币（（CBDC）回归主流，商业银行真的危在旦夕，2020.07.01

[10]. 蔡伟德、姜晓芳，《四面埋伏，商业银行真的要四面楚歌了吗？——解读2019年IMF‘数字货币崛起’报告》，2019.09.21。

[11]. 蔡伟德姜小芳《新货币竞争来了？没错！》，2019.06.21

[12]。

[13].org/2019/10/regulatory-issues-of-stablecoins/

[14]。 王永利，你如何看待美国OCC放宽稳定币的使用，2021.01.07

[15]。 蔡伟德，王娟，项伟静，数字货币对全球储备货币的影响：2020年10月IMF《跨境支付的数字货币：宏观金融影响》（7），2021.01.13

[16] Brian P. Brooks，“去中心化和去中心化如何重塑银行和金融服务”，《国际银行家》，2020.12.03，

蔡维德

北航数字社会与区块链实验室主任，天德科技首席科学家，科技部重大专项负责人，中国信息产业区块链研究院院长，国家大数据（贵州）综合试验区区块链互联网实验室主任，天民（青岛）国际沙盒研究院院长，赛迪（青岛）区块链研究院名誉院长，中国-亚洲经济发展协会区块链产业专业委员会主席，研究院专家委员会人民创投区块链研究特聘专家，中国区块链生态联盟专家委员会主任，山东互联网金融工程技术研究院中心首席科学家，广电快车区块链首席科学家

姜晓芳

北京航空航天大学计算机学院博士生，特许金融分析师（CFA），北京金融分析师协会创始会员

王康明

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硕士，区块链专业